第422章 第一战，功成！
第422章第一战，功成！
这吸力的方向，到底在哪？
方淮细细感受时，方向感又消失了。
拿出空气压力表看了看，已经不足6兆帕，快要报警了。
得上去了。
他倒不是很急，但怕岸上的人急，这一会的功夫，上面的人都通过安全绳给他发了好几次反馈信号了。
他呼吸频率比普通人低得多，现在他的空呼都只剩6兆帕，何志军和连序估计已经上去有一会了。
摸不准此地的深度和方位，方淮只能尽量垂直缓慢上浮。
犹豫了一下，方淮试探着把针递给何志军。
这表情，尼玛，一针捅下去，整得人真是我杀的似的。
“对，对，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嘘…”
脚，身体，一张惊恐的脸。
甩了甩耳朵，再次做了个耳压平衡把水逼出，周围的声音，连同自己的呼吸声，变得清晰。
尸体，上了担架。
石山比较大，很快找到了。
“这…人到底死了没啊，肚子捅一下…”
“同志们，感谢你们呐！”领导面色严肃道。
连序则抬手，手指捏着什么东西，晃了晃。
怪不得找不到，这位置压根不在底下，而在离河床七八米的石山上！
何志军摇摇头。
死者妻子冲上来，嚎啕着就要去抱尸体，但看清楚时，退了足足三四步，才开始继续跪在地上哭。
惊起一层泥沙。
……
右侧，有的纸屑缓慢旋转起来，向着一处靠近，一小把碎屑，竟然描绘出了一道通路。
军功值到账了，说明这次没有功了。
方淮听着李支把他们中队的改造方案半吊子给州领导倒出来，心里不禁发笑。
方淮闭着眼，可那俩人还在控制不住地眯着眼睛看着。
“岸上，岸上，人找着了，准备…穿刺针！”
方淮赶紧收紧了安全绳，远离了一些。
对对对，我是指挥官，凡事不必亲力亲为。
…
欣喜若狂。
“嫂子，上级已经通知我们全力配合了，我们单位的人都在，兴义政府，消防，公安的人都在，肯定会尽力找的，你别着急！”
三人走出人群，准备换衣服，曹毅不知从哪搞了几条大毛巾过来，道：
纸屑，跟着水里的微小颗粒一起漂浮。
狰狞得不像话。
哪想，一向硬汉的何志军，手都摆起了水花。
没握手。
负责检查气瓶气压的黔西南特勤战士，拿起他气压表一看，立马炸锅了：
“你这个气压都到底了！这么搜索怎么行？上来的时候做减压了吗？”
这不是河里之物，想是掉下去的时候，惊慌中，在那树丛中抓住的。
一个大比兜扇在年轻战士后脑瓜上。
“这是州里的张领导！”李支介绍道。
老先生皱着眉头，喃喃道：
这下，岸上的人，都欢腾起来了。
水里对位置距离判断不准确，反正挺远的！
只有这些纸屑，才能最敏锐地反应出周围的吸引力。
方淮听到话声，这才转头，看到俩人脸上略显空洞的眼神，不禁拍了拍俩人，笑道。
啧啧，说好的请功，又是骗老子。
“方淮，发现什么了？”
话一出口，方淮都被整得有点无语。
这大自然，正在不断提醒他，灾害的恐怖。
方淮抓着针头，对着一处比划了一下，随后闭着眼，恶狠狠插了下去。
游到皮划艇边，一上船，何志军在另一艘皮划艇上大喊。
李支和一位领导模样的人也赶到了岸边一处，拿着对讲机说话。
尸体被何志军拉出来时，方淮和连序都被吓得吞了口口水。
山崩地裂，山河改观。
但说时迟，那时快。
想不到，四川地震后的地理痕迹，竟然还能在这里相遇。
空气压力低于5.5兆帕，已经开始报警。
方淮也想了想，似想起什么，道：
“如果…只形成了三个月呢？地震，会导致溶洞形成吧？”
如血管，淋巴系统，肌肉，尤其是动脉系统，有了气泡快速流窜，会导致组织缺血缺氧坏死。
“早上七点过，一直搞到了现在！不愧是铁军！好样的！赶紧去休息！我让人给你们准备饭！”
“是！”
“脑子不用就拿去捐了！刚人家方队长都说了，人都在里面泡发了，你说死没死？别在这给我们中队丢脸！搞快点通知岸上！”
“呼…吸…”
站起来，朗声道：
“你们换好氧气，休息五分钟，过来，咱们三个一起去我刚才出水的地方找找！主要寻找漩涡！刚才我感觉到了吸力！”
连序听到这话，仿佛也陷入了回忆，“噢”地打了个干呕。
随后，又看了看尸体，眼神快速躲开了，又看了看他们，才抱着腿，把人慢慢送出来。
方淮此时想起了一句话。
方淮的眼睛，越瞪越大，游水动作慢慢停下，但感觉水流正在把他往那石山的一个半人大小的孔洞里拽。
警察对几个同行接待的进行了一天的审查，现在告知家属，确定遇难者是自己要去湖边撒尿，不慎落水，家属听这口风，好像这边的单位不准备负责，又开始大吵大闹，说为何醉酒的问题。
这太可怕了，万一有个几百米长，进去了，随便卡在哪，不就埋里面了吗？
“出来了，出来了！”
方淮心里有了数，便开始跟何志军连序指明地域，三人很快带着工具再次下水。
“啪！”
“让他们两个上来，人找着了，准备施救！通知我们中队的陈功，去找医生借穿刺针送过来！”
“报告支队长，下面有一处过水溶洞，人被吸进去了，现在卡在洞内，洞内情况复杂，有巨大水流，十分危险！”
“救人我没问题，穿刺…我真干不了！…那浆子，哎…”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班长。
不过，溶洞虽长，却不漂亮，光秃秃的，还有岩石片，和以前他去过那些地下溶洞，钟乳石，玉石笋，相去甚远。
李支事后…是吧？
卖人情，不妨卖足一些。
李支的声音传来，很是紧张：“救援把握有多大？能否保障自身安全？”
他很想把身体翻过去，但那里诸多肋骨保护，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准确插进胃和肺。
方淮不用听也知道，肯定是讲他们特勤二中队不远千里受命赶来，消防总队如何支持地方之类的话。
水下，方淮换了头灯，再次潜到了底，手里拿着轻薄的油性纸，一边横游，一边把纸张撕成碎屑，往周围抛洒，然后四处观察。
感觉绳索保护完全有效，他心里有了些安全感，看了看气瓶气压，还有15兆帕，他这才用绳连拽三下，释放一个安全信号，再次松绳，大着胆子靠近，扒着洞口边缘，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找到了！
方淮飞快跟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这些话，虽然水，但一字万金。
方淮三人敬礼，转身。
到达水面，接近6分钟。
一些污秽物，慢慢升起…
下游的，逐渐被通知，等到穿刺针送过来的时候，岸上起码有一两百人了。
方淮摇摇手，指了指何志军，又指了指自己和连序，做了个拖拽的手势。
“好！小方，你们辛苦了！我会上报总队，给你们请功！”
而且，周遭的水流，说明这溶洞已然形成了通路，只是不知通向哪里。
里面拐角处，好像有只脚！
方淮再次顿时忘记了危险，彻底探头，灯光在这洞内不断折射，看得倒是远了不少。
死者莫怪，死者莫怪…
“穿刺针！遇难者腹内有高压空气，上岸气压增大，可能引起腹爆！为了保证遗体完整，必须在水下进行腹部穿刺后才能上岸！”
不过，几次下来，大家也对方淮的持久力有了个清晰的认知，别人一罐气下去能管40分钟，他能管一个小时！
太阳正空，天，越来越热了。
“别想了，以后咱们中队这种事还多着呢！何助理，我看以后水域救援队，你来当分队长，怎么样？”
一片石山，逐渐出现在面前，像是孙悟空进入东海，逐渐发现龙宫。
水里搜救，别说经过，有时候可能已经挨着尸体了，也可能因为一层淤泥覆盖而找不到。
话是这么说。
自己的位置，竟然离橡皮艇有二十多米远了。
方淮看着那脸，又看了看手里准备好的长长的穿刺针，都有点沉默了。
方淮三人崩得神情自若，上了岸便跟李支和领导敬礼。
水上的对话，让上面岸上也出现了不小的骚动，议论纷纷。
方淮摘下呼吸器，抬手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方淮点头：“已经出现巨人观，动作快点！”
岸上吵吵闹闹。
方淮也长叹道：“是啊…咱们的第一战，总算是没丢脸！”
连序看到地方，有些骂骂咧咧，咕噜咕噜地说着话，很明显刚才是经过了这里，但没有发现洞穴。
“不应该啊…真有溶洞，这么多年冲刷，怎么可能连人都过不了？”
“有没有感受到涡流？”
李支队长再次大声提醒道：“漩涡非常危险！注意安全！”
其实，也没有这么危险。
其实方淮感觉以自己的身体强度，这些功夫倒也不必做得如此认真，但这玩意儿一下也感觉不到异常，所以不敢赌。
“几位小同志，听说，你们下去，碰见了溶洞？这下面，真有溶洞？”
方淮再无犹豫，双脚蹬了一下，缓慢往上，盖不断注视着脚下。
手上的拖拽传出了信号，上面也开始用力拖他，这一下，把他拖远了。
出水的时间，很长。
“找着了！找着了！让他们上来！准备施救！”
“找…真找着了？”
三人巡回三趟，也没有寻找到踪迹。
方淮点头：“有，人就卡在溶洞里。”
方淮却没答，看了看周遭的皮划艇，发现俩人都没在，估计是又下去了。
“让他们找120借！我们哪有那东西？”
“岸上，找120借穿刺针！”
臂膀半打开着，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枝丫。
“好！”
老先生眼神渐亮。
方淮这才默默打开了系统，主动查看这次的出警信息。
这次出警，达到了满分评价，军功值+10，达到了49.3。
老先生也没打哈哈，直接表情严肃地问道：
何志军指了指方淮，又指了指洞穴。
连序更是默默离远了一些。
方淮一声大喊，这下，两个人统一摇头。
“小方，小方，人确定找着了？在哪？”
本来就有些巨人观了，还眼睛睁大，嘴巴半张，全脸皱得十分紧巴，像是戴了痛苦面具。
这就是减压病。
何志军和连序对视一眼，听懂了方淮的意思。
现在，他是指挥官了，得适当放弃事必亲为的欲望。
“找到两枚戒指，好像还有颗是金的。”
“赶紧脱衣服，擦擦身上！……你俩怎么了？”
方淮站起来，接过对讲机，思忖了一下道：
连上来盖白布的医生表情都有些紧张，没敢碰那尸体。
“伱是说，人被吸住了？”
何志军到达那个拐角处，头灯一探，整个人都迟滞了一下。
“元功，元功啊…”
连续，好几针。
方淮定睛，看到李支和他身旁领导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但乘上三四十米的深度，就变成了上万方的立体水域，一幢庞大高楼。
来到洞穴前，大家看着里面的情况，都有些为难。
你特么寻宝来了。
不过，这个溶洞，看上去非常长，仅男人尸体那个拐角位置，离他就得有七八…十米远！
但，看到岸上站着焦急观望的一群人，想到这还是中队的外出增援首战，方淮还是决定，搏一搏。
所以上升过程，一分钟不能超过10米，并且在水下五米处停留三分钟，让身体自适应后才能上岸。
出水，方淮到处张望，牢牢记住此时的方位，然后游上了船。
“分内之事！领导！”方淮大喝。
这么大的水域，给了水下漩涡非常大的增长空间，一旦形成大漩涡，吸力是相当惊人的。
背后，传来了李支的声音。
何志军比了个“OK”，探身而进。
何志军立马道：“里面很长，很黑！”
方淮的声音，高亢起来：“报告，我们准备三人小组配合施救，我会尽力保障安全！保证完成任务！”
放松下来的方淮，好好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何志军这才开始恢复表情，有点呲牙咧嘴。
李支说罢，便偏头，跟领导洋洋洒洒起来。
这下，连续几声大吼，周围已经沸腾了。
少说有30米。
越来越明显。
就这一眼，让他胆战心惊，同时，欣喜若狂。
人从压力高的地方快速进入压力低的地方，这时候，身体会像一瓶摇晃过后的碳酸饮料，含有液体的组织析出大量空气，形成气泡。
岸上也顿时围起一大圈人，有的，疯狂跟他们招手，确认消息。
这下，那个年轻战士面色有点不对了，有些犹疑道：
李支上前，重重拍了拍方淮肩膀。
他内心顿时有些失望，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一叠纸都快撕完时，终于，有了点异常的动静。
“我家老钟现在人都找不到了，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他听单位的话下来工作，现在命都丢在这里了，人也找不到，现在省城也不来人说句话，我们怎么办？”
方淮：……
“省城培养的好战士！不禁在潜水领域专业，还有……如果我们支队也有这样一支部队，必将无往而不利！”
是个男的，找到了！
贵州，喀斯特地貌，也称岩溶地貌，容易形成溶洞。
这才摆摆手，拆下呼吸系统，喘了两口气，道：
此时，一个穿着西装的老头，跟着黔西南特勤的赵队过来，赵队介绍，这位是本地的水文专家。
不过，既然能让李支陪同，肯定是州里的头头到了，不妨形容得艰难一些。
“找着了！”
看来那天在指挥车上，李支没少听啊。
只有后面那老太婆，才敢凑近，去摸了一下，然后继续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
很快，仅凭水中的微粒，都能发现一个清晰的水流运动方向。
遇难者家属也来了，哭声越来越大。
“岸上，岸上，找120借一下穿…”一个年轻战士拿着对讲机说着，回头，疑惑道：
“穿什么？”
方淮和连序则踩在洞边，抓紧了他的保护绳，慢慢松放。
这不是单纯的漩涡，而是一个过水的溶洞！
细细看去，半个身子已然可见，浑身只剩了条裤子，衣服和鞋，都被不断冲刷的水流给冲走了，但人似乎已经肿大，被卡住了。
到了十五米以下，潜水灯可见范围不过两三米，又无参照物，他们甚至都不确定，有没有到达刚才方淮到达过的那片空间。
这一句，船上的表情凝固了。
方淮随手划定的一小片范围，约莫就是一片地基大小的空间，不过几百平米。
“我们家老钟不会在这里的！他本来会游泳！就是被你们灌醉了，晕头转向的，才没游上来！肯定是游远了，被水冲下去了！你们…要负责！”
曹毅这才笑了：“都是老兵，什么没见过？去休息会就好了！你们上来了，我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啪！”
大家啥也没敢想，赶紧把人拖得离洞口远了一些。
“漩涡？”
擦恁娘。
方淮看着茫茫水域，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吧！如果找不到，这一片，今天够咱们干的！这人，就在下面，咱们既然来了，就必须找着！”
得珍惜时间了。
（大佬们，今天本来都出门了，还是赶回来赶了个大章，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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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细细感受时，方向感又消失了。
拿出空气压力表看了看，已经不足6兆帕，快要报警了。
得上去了。
他倒不是很急，但怕岸上的人急，这一会的功夫，上面的人都通过安全绳给他发了好几次反馈信号了。
他呼吸频率比普通人低得多，现在他的空呼都只剩6兆帕，何志军和连序估计已经上去有一会了。
摸不准此地的深度和方位，方淮只能尽量垂直缓慢上浮。
犹豫了一下，方淮试探着把针递给何志军。
这表情，尼玛，一针捅下去，整得人真是我杀的似的。
“对，对，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嘘…”
脚，身体，一张惊恐的脸。
甩了甩耳朵，再次做了个耳压平衡把水逼出，周围的声音，连同自己的呼吸声，变得清晰。
尸体，上了担架。
石山比较大，很快找到了。
“这…人到底死了没啊，肚子捅一下…”
“同志们，感谢你们呐！”领导面色严肃道。
连序则抬手，手指捏着什么东西，晃了晃。
怪不得找不到，这位置压根不在底下，而在离河床七八米的石山上！
何志军摇摇头。
死者妻子冲上来，嚎啕着就要去抱尸体，但看清楚时，退了足足三四步，才开始继续跪在地上哭。
惊起一层泥沙。
……
右侧，有的纸屑缓慢旋转起来，向着一处靠近，一小把碎屑，竟然描绘出了一道通路。
军功值到账了，说明这次没有功了。
方淮听着李支把他们中队的改造方案半吊子给州领导倒出来，心里不禁发笑。
方淮闭着眼，可那俩人还在控制不住地眯着眼睛看着。
“岸上，岸上，人找着了，准备…穿刺针！”
方淮赶紧收紧了安全绳，远离了一些。
对对对，我是指挥官，凡事不必亲力亲为。
…
欣喜若狂。
“嫂子，上级已经通知我们全力配合了，我们单位的人都在，兴义政府，消防，公安的人都在，肯定会尽力找的，你别着急！”
三人走出人群，准备换衣服，曹毅不知从哪搞了几条大毛巾过来，道：
纸屑，跟着水里的微小颗粒一起漂浮。
狰狞得不像话。
哪想，一向硬汉的何志军，手都摆起了水花。
没握手。
负责检查气瓶气压的黔西南特勤战士，拿起他气压表一看，立马炸锅了：
“你这个气压都到底了！这么搜索怎么行？上来的时候做减压了吗？”
这不是河里之物，想是掉下去的时候，惊慌中，在那树丛中抓住的。
一个大比兜扇在年轻战士后脑瓜上。
“这是州里的张领导！”李支介绍道。
老先生皱着眉头，喃喃道：
这下，岸上的人，都欢腾起来了。
水里对位置距离判断不准确，反正挺远的！
只有这些纸屑，才能最敏锐地反应出周围的吸引力。
方淮听到话声，这才转头，看到俩人脸上略显空洞的眼神，不禁拍了拍俩人，笑道。
啧啧，说好的请功，又是骗老子。
“方淮，发现什么了？”
话一出口，方淮都被整得有点无语。
这大自然，正在不断提醒他，灾害的恐怖。
方淮抓着针头，对着一处比划了一下，随后闭着眼，恶狠狠插了下去。
游到皮划艇边，一上船，何志军在另一艘皮划艇上大喊。
李支和一位领导模样的人也赶到了岸边一处，拿着对讲机说话。
尸体被何志军拉出来时，方淮和连序都被吓得吞了口口水。
山崩地裂，山河改观。
但说时迟，那时快。
想不到，四川地震后的地理痕迹，竟然还能在这里相遇。
空气压力低于5.5兆帕，已经开始报警。
方淮也想了想，似想起什么，道：
“如果…只形成了三个月呢？地震，会导致溶洞形成吧？”
如血管，淋巴系统，肌肉，尤其是动脉系统，有了气泡快速流窜，会导致组织缺血缺氧坏死。
“早上七点过，一直搞到了现在！不愧是铁军！好样的！赶紧去休息！我让人给你们准备饭！”
“是！”
“脑子不用就拿去捐了！刚人家方队长都说了，人都在里面泡发了，你说死没死？别在这给我们中队丢脸！搞快点通知岸上！”
“呼…吸…”
站起来，朗声道：
“你们换好氧气，休息五分钟，过来，咱们三个一起去我刚才出水的地方找找！主要寻找漩涡！刚才我感觉到了吸力！”
连序听到这话，仿佛也陷入了回忆，“噢”地打了个干呕。
随后，又看了看尸体，眼神快速躲开了，又看了看他们，才抱着腿，把人慢慢送出来。
方淮此时想起了一句话。
方淮的眼睛，越瞪越大，游水动作慢慢停下，但感觉水流正在把他往那石山的一个半人大小的孔洞里拽。
警察对几个同行接待的进行了一天的审查，现在告知家属，确定遇难者是自己要去湖边撒尿，不慎落水，家属听这口风，好像这边的单位不准备负责，又开始大吵大闹，说为何醉酒的问题。
这太可怕了，万一有个几百米长，进去了，随便卡在哪，不就埋里面了吗？
“出来了，出来了！”
方淮心里有了数，便开始跟何志军连序指明地域，三人很快带着工具再次下水。
“啪！”
“让他们两个上来，人找着了，准备施救！通知我们中队的陈功，去找医生借穿刺针送过来！”
“报告支队长，下面有一处过水溶洞，人被吸进去了，现在卡在洞内，洞内情况复杂，有巨大水流，十分危险！”
“救人我没问题，穿刺…我真干不了！…那浆子，哎…”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班长。
不过，溶洞虽长，却不漂亮，光秃秃的，还有岩石片，和以前他去过那些地下溶洞，钟乳石，玉石笋，相去甚远。
李支事后…是吧？
卖人情，不妨卖足一些。
李支的声音传来，很是紧张：“救援把握有多大？能否保障自身安全？”
他很想把身体翻过去，但那里诸多肋骨保护，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准确插进胃和肺。
方淮不用听也知道，肯定是讲他们特勤二中队不远千里受命赶来，消防总队如何支持地方之类的话。
水下，方淮换了头灯，再次潜到了底，手里拿着轻薄的油性纸，一边横游，一边把纸张撕成碎屑，往周围抛洒，然后四处观察。
感觉绳索保护完全有效，他心里有了些安全感，看了看气瓶气压，还有15兆帕，他这才用绳连拽三下，释放一个安全信号，再次松绳，大着胆子靠近，扒着洞口边缘，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找到了！
方淮飞快跟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这些话，虽然水，但一字万金。
方淮三人敬礼，转身。
到达水面，接近6分钟。
一些污秽物，慢慢升起…
下游的，逐渐被通知，等到穿刺针送过来的时候，岸上起码有一两百人了。
方淮摇摇手，指了指何志军，又指了指自己和连序，做了个拖拽的手势。
“好！小方，你们辛苦了！我会上报总队，给你们请功！”
而且，周遭的水流，说明这溶洞已然形成了通路，只是不知通向哪里。
里面拐角处，好像有只脚！
方淮再次顿时忘记了危险，彻底探头，灯光在这洞内不断折射，看得倒是远了不少。
死者莫怪，死者莫怪…
“穿刺针！遇难者腹内有高压空气，上岸气压增大，可能引起腹爆！为了保证遗体完整，必须在水下进行腹部穿刺后才能上岸！”
不过，几次下来，大家也对方淮的持久力有了个清晰的认知，别人一罐气下去能管40分钟，他能管一个小时！
太阳正空，天，越来越热了。
“别想了，以后咱们中队这种事还多着呢！何助理，我看以后水域救援队，你来当分队长，怎么样？”
一片石山，逐渐出现在面前，像是孙悟空进入东海，逐渐发现龙宫。
水里搜救，别说经过，有时候可能已经挨着尸体了，也可能因为一层淤泥覆盖而找不到。
话是这么说。
自己的位置，竟然离橡皮艇有二十多米远了。
方淮看着那脸，又看了看手里准备好的长长的穿刺针，都有点沉默了。
方淮三人崩得神情自若，上了岸便跟李支和领导敬礼。
水上的对话，让上面岸上也出现了不小的骚动，议论纷纷。
方淮摘下呼吸器，抬手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方淮点头：“已经出现巨人观，动作快点！”
岸上吵吵闹闹。
方淮也长叹道：“是啊…咱们的第一战，总算是没丢脸！”
连序看到地方，有些骂骂咧咧，咕噜咕噜地说着话，很明显刚才是经过了这里，但没有发现洞穴。
“不应该啊…真有溶洞，这么多年冲刷，怎么可能连人都过不了？”
“有没有感受到涡流？”
李支队长再次大声提醒道：“漩涡非常危险！注意安全！”
其实，也没有这么危险。
其实方淮感觉以自己的身体强度，这些功夫倒也不必做得如此认真，但这玩意儿一下也感觉不到异常，所以不敢赌。
“几位小同志，听说，你们下去，碰见了溶洞？这下面，真有溶洞？”
方淮再无犹豫，双脚蹬了一下，缓慢往上，盖不断注视着脚下。
手上的拖拽传出了信号，上面也开始用力拖他，这一下，把他拖远了。
出水的时间，很长。
“找着了！找着了！让他们上来！准备施救！”
“找…真找着了？”
三人巡回三趟，也没有寻找到踪迹。
方淮点头：“有，人就卡在溶洞里。”
方淮却没答，看了看周遭的皮划艇，发现俩人都没在，估计是又下去了。
“让他们找120借！我们哪有那东西？”
“岸上，找120借穿刺针！”
臂膀半打开着，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枝丫。
“好！”
老先生眼神渐亮。
方淮这才默默打开了系统，主动查看这次的出警信息。
这次出警，达到了满分评价，军功值+10，达到了49.3。
老先生也没打哈哈，直接表情严肃地问道：
何志军指了指方淮，又指了指洞穴。
连序更是默默离远了一些。
方淮一声大喊，这下，两个人统一摇头。
“小方，小方，人确定找着了？在哪？”
本来就有些巨人观了，还眼睛睁大，嘴巴半张，全脸皱得十分紧巴，像是戴了痛苦面具。
这就是减压病。
何志军和连序对视一眼，听懂了方淮的意思。
现在，他是指挥官了，得适当放弃事必亲为的欲望。
“找到两枚戒指，好像还有颗是金的。”
“赶紧脱衣服，擦擦身上！……你俩怎么了？”
方淮站起来，接过对讲机，思忖了一下道：
连上来盖白布的医生表情都有些紧张，没敢碰那尸体。
“伱是说，人被吸住了？”
何志军到达那个拐角处，头灯一探，整个人都迟滞了一下。
“元功，元功啊…”
连续，好几针。
方淮定睛，看到李支和他身旁领导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但乘上三四十米的深度，就变成了上万方的立体水域，一幢庞大高楼。
来到洞穴前，大家看着里面的情况，都有些为难。
你特么寻宝来了。
不过，这个溶洞，看上去非常长，仅男人尸体那个拐角位置，离他就得有七八…十米远！
但，看到岸上站着焦急观望的一群人，想到这还是中队的外出增援首战，方淮还是决定，搏一搏。
所以上升过程，一分钟不能超过10米，并且在水下五米处停留三分钟，让身体自适应后才能上岸。
出水，方淮到处张望，牢牢记住此时的方位，然后游上了船。
“分内之事！领导！”方淮大喝。
这么大的水域，给了水下漩涡非常大的增长空间，一旦形成大漩涡，吸力是相当惊人的。
背后，传来了李支的声音。
何志军比了个“OK”，探身而进。
何志军立马道：“里面很长，很黑！”
方淮的声音，高亢起来：“报告，我们准备三人小组配合施救，我会尽力保障安全！保证完成任务！”
放松下来的方淮，好好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何志军这才开始恢复表情，有点呲牙咧嘴。
李支说罢，便偏头，跟领导洋洋洒洒起来。
这下，连续几声大吼，周围已经沸腾了。
少说有30米。
越来越明显。
就这一眼，让他胆战心惊，同时，欣喜若狂。
人从压力高的地方快速进入压力低的地方，这时候，身体会像一瓶摇晃过后的碳酸饮料，含有液体的组织析出大量空气，形成气泡。
岸上也顿时围起一大圈人，有的，疯狂跟他们招手，确认消息。
这下，那个年轻战士面色有点不对了，有些犹疑道：
李支上前，重重拍了拍方淮肩膀。
他内心顿时有些失望，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一叠纸都快撕完时，终于，有了点异常的动静。
“我家老钟现在人都找不到了，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他听单位的话下来工作，现在命都丢在这里了，人也找不到，现在省城也不来人说句话，我们怎么办？”
方淮：……
“省城培养的好战士！不禁在潜水领域专业，还有……如果我们支队也有这样一支部队，必将无往而不利！”
是个男的，找到了！
贵州，喀斯特地貌，也称岩溶地貌，容易形成溶洞。
这才摆摆手，拆下呼吸系统，喘了两口气，道：
此时，一个穿着西装的老头，跟着黔西南特勤的赵队过来，赵队介绍，这位是本地的水文专家。
不过，既然能让李支陪同，肯定是州里的头头到了，不妨形容得艰难一些。
“找着了！”
看来那天在指挥车上，李支没少听啊。
只有后面那老太婆，才敢凑近，去摸了一下，然后继续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
很快，仅凭水中的微粒，都能发现一个清晰的水流运动方向。
遇难者家属也来了，哭声越来越大。
“岸上，岸上，找120借一下穿…”一个年轻战士拿着对讲机说着，回头，疑惑道：
“穿什么？”
方淮和连序则踩在洞边，抓紧了他的保护绳，慢慢松放。
这不是单纯的漩涡，而是一个过水的溶洞！
细细看去，半个身子已然可见，浑身只剩了条裤子，衣服和鞋，都被不断冲刷的水流给冲走了，但人似乎已经肿大，被卡住了。
到了十五米以下，潜水灯可见范围不过两三米，又无参照物，他们甚至都不确定，有没有到达刚才方淮到达过的那片空间。
这一句，船上的表情凝固了。
方淮随手划定的一小片范围，约莫就是一片地基大小的空间，不过几百平米。
“我们家老钟不会在这里的！他本来会游泳！就是被你们灌醉了，晕头转向的，才没游上来！肯定是游远了，被水冲下去了！你们…要负责！”
曹毅这才笑了：“都是老兵，什么没见过？去休息会就好了！你们上来了，我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啪！”
大家啥也没敢想，赶紧把人拖得离洞口远了一些。
“漩涡？”
擦恁娘。
方淮看着茫茫水域，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吧！如果找不到，这一片，今天够咱们干的！这人，就在下面，咱们既然来了，就必须找着！”
得珍惜时间了。
（大佬们，今天本来都出门了，还是赶回来赶了个大章，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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