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长夜
回桐城的最初几天，姜云晚还是不适应的。
这些年随着商焰过惯了东奔西走的快节奏生活，骤然闲下来，胸口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度过了起初几天，她也渐渐适应了这种闲适的日子，十点上床睡觉，七点起来陪着许婉出门去参加小区的声乐晨练队。
之后母女两再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比高中时候生活还要规律。
以前几乎每天抱着手机在网上看商焰实时新闻随时了解舆情情况的人，现在连微博都卸载了。
既然要戒断，那就彻底一点。
这段时间，姜云晚没和商焰联系过，自然商焰也没主动。
她知道商焰在生气。
倒是顾许天天发消息来给她汇报商焰的行程。
除此之外，姜云晚唯一能看到听到商焰的地方，就是在电视里。
那部《春风渡》最近在央台重播。
许婉很喜欢看，每晚八点准时在电视前边勾毛衣边看得津津有味，自己看不够，还非要拉着姜云晚一起。
这晚这一集，播到了剧情**部分。
商焰和蒋思颖重逢，商焰双眼赤红，将久别重逢的情绪，表达得淋淋尽职。
他咬牙望着蒋思颖，质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时，蒋思颖落泪了。
许婉也眼泛泪光。
姜云晚递纸给她。
许婉擦着眼角：“商焰演技可真好，现在像他这么年轻的演员，有这个演技的，可没多少了。”
屏幕上那对男女搂在一起，亲吻。
俊男靓女本就吸睛，刘路又是个特会营造氛围感的，画面拍得非常唯美。
姜云晚在M站上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段吻戏的CUT，网友还戏称商焰是如今圈内最会接吻的男人。
“晚晚，问你一件事。”
姜云晚正发呆时，许婉神秘兮兮地突然凑近，姜云晚被吓了一跳，手中挽着的毛线球，差点都落到地上。
她敛去眸中情绪，冲许婉笑了笑，“许小姐，你说。”
“晚晚，我前些日子听说商焰和这女主好像在谈恋爱，真的假的。”
姜云晚挑了挑眉，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婉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她说：“假的。”
许婉面露惋惜：“哎，可惜了，两人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姜云晚看着屏幕里的蒋思颖，一身红衣，确实明艳动人。
“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觉得。”
她百无聊赖地在手中抛了抛毛线球，没接住，滚在地上，又散开了。
许婉嗔怪地瞪她一眼，勾着毛衣，继续闲聊，“这样的都不喜欢，看样子你老板眼光挺高的，就是不知道会喜欢什么类型的。”
姜云晚倏然一愣。
突然笑了。
“笑什么啊。”许婉奇怪地觑她一眼。
姜云晚揽住了许婉的肩，将下颌埋进了她肩窝处，半张脸都藏了起来。
电视越来越精彩。
许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好一会儿，就听到姜云晚用一种极其轻快的声音说道：“这个我还真知道。”
很久之前。
姜云晚问过商焰这个问题。
那天应该是商焰的一个庆功宴，她喝多了点，因为还对商焰抱着期待，期待商焰会喜欢上她。
于是借着酒劲问他，“阿焰，圈子里就没你喜欢的类型吗。”
哪怕是装醉，她都是迂回的。
没有直接问他，你喜欢我吗。
商焰原本不准备回答的，最后被她磨得没办法，才开口说：“我谁也不喜欢。”
她在装醉。
商焰却以为她真醉了，后来就不让她喝酒了。
于是她也将那晚的那场对话，当成一场醉话。
回忆戛然。
姜云晚看着屏幕里商焰那张精美绝伦的脸，慢吞吞地说：“他应该喜欢自己那样的。”
许婉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她扭过头看向姜云晚，“你这孩子，有这么说老板自恋的吗。”
姜云晚抱住许婉，笑得肩膀都在乱颤。
“这是事实啊。”
姜云晚知道，商焰那般冷淡，防备心强的人，她在他身边六年，用了六年都没让他爱上自己。
倘若真的要假设他喜欢什么样的。
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了。
回桐城的第七天，也是许婉生日的前一天，姜云晚收到一份快递。
快递员说是北城那边的客户让送来的。
拆开了快递，看到里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时，就知道是顾许。
她笑了笑，直接给顾许打了电话。
顾许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到处都是嗡嗡嗡的碎响。
哪怕没有在场，但商焰的行程已经烂熟于心，姜云晚知道他们今天在拍明年年初的新春刊的杂志封面。
顾许扬着大嗓门，嘶吼着嗓子同姜云晚对话。
“晚晚姐，今天不是阿姨生日吗，往年都是让你带回去的，但这次你走得太早了，所以只有寄来了。”
姜云晚人缘好。
每年回家帮许婉过生，顾许和工作室的人都会送上一份礼物。
不贵，但胜在心意。
姜云晚由衷道：“谢谢你。”
“嗨，谢什么，应该的。”顾许又说，“晚晚姐，焰哥也给阿姨准备了礼物，今天应该也会到。”
前些年，许婉生日，商焰也都要准备礼物，姜云晚从来都是推辞了的。
一来是知道商焰出手定然不会便宜，怕许婉多想。
二来，或许是内心潜意识早就料到，她会有离开的一天，不想欠他更多。
而这次，商焰没询问她，直接就送了。
姜云晚深吸了口气：“……好，代我谢谢他。”
顾许气息急促了些，是在走动。
很快周遭就安静了下来，他换了个像是厕所之类的狭窄地，声音都带点闷闷的回响声。
“晚晚姐，道谢这种事，我不便代劳，你自己给焰哥说吧。”
姜云晚沉默几秒，“……嗯，好。”
像是听出她语气中的迟疑，顾许急道：“晚晚姐，你可别和焰哥闹别扭了，算我求求你了。”
姜云晚正在思考，他们这样算是闹别扭吗，顾许又长叹了口气，把这段时间的郁闷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晚晚姐，你上次那么就走了，其实真的挺伤焰哥心的，为了让那人给你道歉，他把洁允那个代言都签了，你知道这多拉焰哥的档次吗，明浩哥知道后，可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段时间，我看焰哥情绪也不太好，可吓人了。”
“晚晚姐，我平时觉得你挺心软的，怎么对焰哥就这么狠心呢。”
仔细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顾许用带点自责的语气同她说话，姜云晚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情绪。
但这些天积攒的好心情确实实打实地一扫而空。
正好许婉敲门叫她，姜云晚借机挂了电话，避免听到更多关于商焰的消息。
听着手机的忙音，顾许蹙着眉，打开厕所门出去，冷不丁就被吓了一跳。
门口的墙壁上靠着个人。
这此拍摄选在了一个老写字楼取景。
一整层楼，就尽头有卫生间，走廊灯坏了也没人修，又小又暗，只有墙上的一道逼仄气窗，漏进些许光线。
灰尘在那线窄窄的光里浮动。
商焰背脊靠在墙壁上，也被半笼在其中。
清晰可见长且黑的睫毛，侧脸下颌线极深，抱胸的双臂压住了衣服，米色羊毛开衫V领被拉得更开，露出笔直深陷的锁骨。
这种光影交错中，商焰有种诡谲的俊美。
赏心悦目像是老港片里截出的帧图。
顾许却被吓得面色泛白。
这几天他根本不敢在商焰面前提起姜云晚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吗。
他咽了咽喉咙，说话都不太利索，“焰……焰哥，你怎么来了。”
商焰没理他，眸光直直落在顾许捏在手里的手机上，“和谁打电话？”
顾许不敢说假话：“晚晚姐。”
“……她说什么了？”
“她说收到我送的礼物了，来谢我。”顾许脑袋一片空白，只得实话实说。
商焰沉默片刻，撩起眼皮，眼珠颜色黑得像是浓墨点缀。
“就这些？”
顾许被商焰盯得头皮发麻时，一下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变机灵了，忙道：“当然不是，晚晚姐还问起焰哥你了。”
“是吗。”商焰嘴角轻掀，“问我什么了？”
“嗨呀，当然是关心焰哥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了啊。”顾许谎话越说越顺，“听说你给阿姨送了礼物，还说特别期待呢。”
说完，商焰盯着他没说话，朦胧里，脸上似有笑意。
顾许干脆豁出去了，又补了一句：“晚晚姐还说……她还说挺想你的，让我好好照顾你，不然回来会好好教训我。”
“哦，她这样说的？”
“当然是！”
想到以商焰的性格也不可能去和姜云晚求证，顾许答得万分笃定。
商焰笑了起来，眉眼舒展。
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朝外走，“走吧，还有一场拍摄。”
见商焰笑了，顾许一颗心落了下来，忙跟了上去。
他想焰哥终于笑了，他这个谎撒得还是挺有价值的嘛。
下午三点多，商焰的礼物到了。
两个包裹，一大一小。
大的那个一个打着木架的纸箱，差点塞不进门。
许婉都惊着了，“这是什么？”
“不知道。”姜云晚侧身让快递人员送进来，“应该是商……我老板送的。”
配送人员帮忙拆开了箱子，是一台高档按摩椅。
而小的是一件刺绣大衣，汉服改良式，只看那设计，许婉就知道不便宜。
“怎么送这么贵的东西。”许婉话如此说，表情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姜云晚却有些心梗。
商焰这人太厉害了。
他也只在许婉来北城看她的时候，两人见过几次，没想到他就将许婉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许婉很喜欢，姜云晚冲她笑了笑，“要不先试试。”
许婉就迟疑了。
毕竟桐城是小地方，许婉虽然也爱俏，但是没收过这么贵重的礼物，姜云晚于是安抚她，“许小姐，别有压力，这对我老板算不得什么。”
“也对，我听你林阿姨说商焰那种级别明星的收入，一天都能当我们一辈子了。”许婉催着姜云晚，“但收了人家礼物，还是要道谢的，快去。”
姜云晚笑着应了声，进了房间，拿出手机，点开商焰的对话框，手指点在屏幕上，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太久没联系了。
突然有点生疏。
早就收到了姜云晚的签单信息，但晚上拍完杂志回程路上，商焰才收到消息。
他低头看了一眼。
嘴角挽起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看那个表情，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顾许心里立马有数了，立刻回头询问：“焰哥，是晚晚姐吗。”
商焰：“是。”
顾许松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探寻意味。
“焰哥，晚晚姐，说什么了？”
商焰没回答。
顾许也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小情侣之间的事，哪能告诉他的。
他又扭回头，正要和心仪的女生发发消息时，就听商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说很想我。”
这下顾许才是真的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松快感。
“我就说嘛，晚晚姐哪里离得开焰哥你。”
在顾许抑扬顿挫的调子里，商焰垂眼，沉晦的目光再次落到手机上。
盯着对话框里的那句话。
【谢谢你的礼物，我妈妈很喜欢】
没有什么想念。
姜云晚对他，就只有客气疏离的道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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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母女两再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比高中时候生活还要规律。
以前几乎每天抱着手机在网上看商焰实时新闻随时了解舆情情况的人，现在连微博都卸载了。
既然要戒断，那就彻底一点。
这段时间，姜云晚没和商焰联系过，自然商焰也没主动。
她知道商焰在生气。
倒是顾许天天发消息来给她汇报商焰的行程。
除此之外，姜云晚唯一能看到听到商焰的地方，就是在电视里。
那部《春风渡》最近在央台重播。
许婉很喜欢看，每晚八点准时在电视前边勾毛衣边看得津津有味，自己看不够，还非要拉着姜云晚一起。
这晚这一集，播到了剧情**部分。
商焰和蒋思颖重逢，商焰双眼赤红，将久别重逢的情绪，表达得淋淋尽职。
他咬牙望着蒋思颖，质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时，蒋思颖落泪了。
许婉也眼泛泪光。
姜云晚递纸给她。
许婉擦着眼角：“商焰演技可真好，现在像他这么年轻的演员，有这个演技的，可没多少了。”
屏幕上那对男女搂在一起，亲吻。
俊男靓女本就吸睛，刘路又是个特会营造氛围感的，画面拍得非常唯美。
姜云晚在M站上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段吻戏的CUT，网友还戏称商焰是如今圈内最会接吻的男人。
“晚晚，问你一件事。”
姜云晚正发呆时，许婉神秘兮兮地突然凑近，姜云晚被吓了一跳，手中挽着的毛线球，差点都落到地上。
她敛去眸中情绪，冲许婉笑了笑，“许小姐，你说。”
“晚晚，我前些日子听说商焰和这女主好像在谈恋爱，真的假的。”
姜云晚挑了挑眉，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婉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她说：“假的。”
许婉面露惋惜：“哎，可惜了，两人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姜云晚看着屏幕里的蒋思颖，一身红衣，确实明艳动人。
“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觉得。”
她百无聊赖地在手中抛了抛毛线球，没接住，滚在地上，又散开了。
许婉嗔怪地瞪她一眼，勾着毛衣，继续闲聊，“这样的都不喜欢，看样子你老板眼光挺高的，就是不知道会喜欢什么类型的。”
姜云晚倏然一愣。
突然笑了。
“笑什么啊。”许婉奇怪地觑她一眼。
姜云晚揽住了许婉的肩，将下颌埋进了她肩窝处，半张脸都藏了起来。
电视越来越精彩。
许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好一会儿，就听到姜云晚用一种极其轻快的声音说道：“这个我还真知道。”
很久之前。
姜云晚问过商焰这个问题。
那天应该是商焰的一个庆功宴，她喝多了点，因为还对商焰抱着期待，期待商焰会喜欢上她。
于是借着酒劲问他，“阿焰，圈子里就没你喜欢的类型吗。”
哪怕是装醉，她都是迂回的。
没有直接问他，你喜欢我吗。
商焰原本不准备回答的，最后被她磨得没办法，才开口说：“我谁也不喜欢。”
她在装醉。
商焰却以为她真醉了，后来就不让她喝酒了。
于是她也将那晚的那场对话，当成一场醉话。
回忆戛然。
姜云晚看着屏幕里商焰那张精美绝伦的脸，慢吞吞地说：“他应该喜欢自己那样的。”
许婉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她扭过头看向姜云晚，“你这孩子，有这么说老板自恋的吗。”
姜云晚抱住许婉，笑得肩膀都在乱颤。
“这是事实啊。”
姜云晚知道，商焰那般冷淡，防备心强的人，她在他身边六年，用了六年都没让他爱上自己。
倘若真的要假设他喜欢什么样的。
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了。
回桐城的第七天，也是许婉生日的前一天，姜云晚收到一份快递。
快递员说是北城那边的客户让送来的。
拆开了快递，看到里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时，就知道是顾许。
她笑了笑，直接给顾许打了电话。
顾许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到处都是嗡嗡嗡的碎响。
哪怕没有在场，但商焰的行程已经烂熟于心，姜云晚知道他们今天在拍明年年初的新春刊的杂志封面。
顾许扬着大嗓门，嘶吼着嗓子同姜云晚对话。
“晚晚姐，今天不是阿姨生日吗，往年都是让你带回去的，但这次你走得太早了，所以只有寄来了。”
姜云晚人缘好。
每年回家帮许婉过生，顾许和工作室的人都会送上一份礼物。
不贵，但胜在心意。
姜云晚由衷道：“谢谢你。”
“嗨，谢什么，应该的。”顾许又说，“晚晚姐，焰哥也给阿姨准备了礼物，今天应该也会到。”
前些年，许婉生日，商焰也都要准备礼物，姜云晚从来都是推辞了的。
一来是知道商焰出手定然不会便宜，怕许婉多想。
二来，或许是内心潜意识早就料到，她会有离开的一天，不想欠他更多。
而这次，商焰没询问她，直接就送了。
姜云晚深吸了口气：“……好，代我谢谢他。”
顾许气息急促了些，是在走动。
很快周遭就安静了下来，他换了个像是厕所之类的狭窄地，声音都带点闷闷的回响声。
“晚晚姐，道谢这种事，我不便代劳，你自己给焰哥说吧。”
姜云晚沉默几秒，“……嗯，好。”
像是听出她语气中的迟疑，顾许急道：“晚晚姐，你可别和焰哥闹别扭了，算我求求你了。”
姜云晚正在思考，他们这样算是闹别扭吗，顾许又长叹了口气，把这段时间的郁闷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晚晚姐，你上次那么就走了，其实真的挺伤焰哥心的，为了让那人给你道歉，他把洁允那个代言都签了，你知道这多拉焰哥的档次吗，明浩哥知道后，可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段时间，我看焰哥情绪也不太好，可吓人了。”
“晚晚姐，我平时觉得你挺心软的，怎么对焰哥就这么狠心呢。”
仔细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顾许用带点自责的语气同她说话，姜云晚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情绪。
但这些天积攒的好心情确实实打实地一扫而空。
正好许婉敲门叫她，姜云晚借机挂了电话，避免听到更多关于商焰的消息。
听着手机的忙音，顾许蹙着眉，打开厕所门出去，冷不丁就被吓了一跳。
门口的墙壁上靠着个人。
这此拍摄选在了一个老写字楼取景。
一整层楼，就尽头有卫生间，走廊灯坏了也没人修，又小又暗，只有墙上的一道逼仄气窗，漏进些许光线。
灰尘在那线窄窄的光里浮动。
商焰背脊靠在墙壁上，也被半笼在其中。
清晰可见长且黑的睫毛，侧脸下颌线极深，抱胸的双臂压住了衣服，米色羊毛开衫V领被拉得更开，露出笔直深陷的锁骨。
这种光影交错中，商焰有种诡谲的俊美。
赏心悦目像是老港片里截出的帧图。
顾许却被吓得面色泛白。
这几天他根本不敢在商焰面前提起姜云晚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吗。
他咽了咽喉咙，说话都不太利索，“焰……焰哥，你怎么来了。”
商焰没理他，眸光直直落在顾许捏在手里的手机上，“和谁打电话？”
顾许不敢说假话：“晚晚姐。”
“……她说什么了？”
“她说收到我送的礼物了，来谢我。”顾许脑袋一片空白，只得实话实说。
商焰沉默片刻，撩起眼皮，眼珠颜色黑得像是浓墨点缀。
“就这些？”
顾许被商焰盯得头皮发麻时，一下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变机灵了，忙道：“当然不是，晚晚姐还问起焰哥你了。”
“是吗。”商焰嘴角轻掀，“问我什么了？”
“嗨呀，当然是关心焰哥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了啊。”顾许谎话越说越顺，“听说你给阿姨送了礼物，还说特别期待呢。”
说完，商焰盯着他没说话，朦胧里，脸上似有笑意。
顾许干脆豁出去了，又补了一句：“晚晚姐还说……她还说挺想你的，让我好好照顾你，不然回来会好好教训我。”
“哦，她这样说的？”
“当然是！”
想到以商焰的性格也不可能去和姜云晚求证，顾许答得万分笃定。
商焰笑了起来，眉眼舒展。
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朝外走，“走吧，还有一场拍摄。”
见商焰笑了，顾许一颗心落了下来，忙跟了上去。
他想焰哥终于笑了，他这个谎撒得还是挺有价值的嘛。
下午三点多，商焰的礼物到了。
两个包裹，一大一小。
大的那个一个打着木架的纸箱，差点塞不进门。
许婉都惊着了，“这是什么？”
“不知道。”姜云晚侧身让快递人员送进来，“应该是商……我老板送的。”
配送人员帮忙拆开了箱子，是一台高档按摩椅。
而小的是一件刺绣大衣，汉服改良式，只看那设计，许婉就知道不便宜。
“怎么送这么贵的东西。”许婉话如此说，表情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姜云晚却有些心梗。
商焰这人太厉害了。
他也只在许婉来北城看她的时候，两人见过几次，没想到他就将许婉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许婉很喜欢，姜云晚冲她笑了笑，“要不先试试。”
许婉就迟疑了。
毕竟桐城是小地方，许婉虽然也爱俏，但是没收过这么贵重的礼物，姜云晚于是安抚她，“许小姐，别有压力，这对我老板算不得什么。”
“也对，我听你林阿姨说商焰那种级别明星的收入，一天都能当我们一辈子了。”许婉催着姜云晚，“但收了人家礼物，还是要道谢的，快去。”
姜云晚笑着应了声，进了房间，拿出手机，点开商焰的对话框，手指点在屏幕上，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太久没联系了。
突然有点生疏。
早就收到了姜云晚的签单信息，但晚上拍完杂志回程路上，商焰才收到消息。
他低头看了一眼。
嘴角挽起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看那个表情，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顾许心里立马有数了，立刻回头询问：“焰哥，是晚晚姐吗。”
商焰：“是。”
顾许松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探寻意味。
“焰哥，晚晚姐，说什么了？”
商焰没回答。
顾许也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小情侣之间的事，哪能告诉他的。
他又扭回头，正要和心仪的女生发发消息时，就听商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说很想我。”
这下顾许才是真的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松快感。
“我就说嘛，晚晚姐哪里离得开焰哥你。”
在顾许抑扬顿挫的调子里，商焰垂眼，沉晦的目光再次落到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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