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03_恋爱游戏NPC只想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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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03

  在五条悟的设想中,他其实并没有计划这么快就重新出现在深见琉衣面前。

  当然,这个设想的前提是“五条悟本人暂时消失在深见琉衣的视线中”,毕竟之前深见琉衣对他的抗拒太过明显了嘛,至于在视线之外的地方……那就另说了。

  强行忍住不去深见琉衣面前刷存在感,已经足够难为他了,如果连私底下稍微放纵一点都不允许,那也太不人道了。

  五条悟琢磨着,总要大方地给琉衣一个适应期才行,反正人已经顺利拐回高专了,以后的事可以慢慢来,不就是温水煮青蛙嘛,他超级擅长的。

  但所谓计划,就是用来打破的。

  现在,一路追着学生揍、越打越上头的高专教师在猝不及防对上深见琉衣惊讶的目光后,大脑立刻空白了一瞬。

  糟了。

  白发咒术师唇边还挂着兴奋的笑意,由于揍人揍得太过投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疯狂的味道,看上去哪哪儿都不太正常,周身扭曲的气场简直能令看见他的人退避三舍。

  下一秒,五条悟就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表情似乎有点吓人,于是立马收敛起过于嚣张的笑容,大脑高速转动起来。

  不太妙,因为刚才太过投入,他完全没心思去注意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忧太也真是的,就不能往别的方向飞吗,偏偏砸到琉衣面前去……

  不靠谱的教师完全忽视了是自己把人踹飞的事实。

  本来按照原定计划,五条悟是希望先让记忆混乱的深见琉衣放下对自己的戒心,等到她不再那么抗拒,再以最好的形象现身的。

  可现在全都被打乱了。

  不过不要紧,还能补救的,让他想想……当初七海是怎么说来着?

  哦对,想起来了,面对喜欢的异性,不能盲目冲动,哪怕装也要装得像个正人君子。

  眼镜……衣兜里有,幸好他随身携带了一副,高奢定制版,之前试戴的时候问过伊地知的意见,得到的反馈貌似不错,因为那时伊地知震惊到说不出话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哈,他就知道,他这张脸衬什么装饰品会不好看?

  西装……来不及回去换了,身上这件衬衣应该还凑合,就是比较休闲,而且从琉衣房间里出来时,因为体表温度过高,衣服背后都被汗水打湿了,看起来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狼狈。

  七海说过,衣服如果松松垮垮的话会很失礼,最好打理得一丝不苟,连扣子也得扣到最上边……啧,实在太麻烦了,再说现在他真的很热啊,出了那多汗,尤其是看见了琉衣之后,半小时前两个人一同待在闷热的被窝里那些记忆,就又涌上来了。

  真是的,吹冷风完全没有用嘛。

  还有头发……刚才跟忧太打斗的时候,发丝可能稍微有点乱了,但应该不要紧,琉衣以前还夸过他的头发颜色漂亮呢,想必不会太在意发型的问题。

  用了五秒的时间快速审视了一遍自身,五条悟把衬衣整理好,戴上金丝边眼镜,自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了,然后瞬间换上七海建人同款的严正表情,无度数的镜片后,那双苍蓝色的眼眸克制地看向深见琉衣。

  半晌,他压低声音,语气沉稳,规规矩矩地问候道:“早上好,深见。”

  他谨记七海的忠告,据说女性会讨厌没有距离感的男人,因此在确认对方与自己的关系达到亲密线以上之前,最好不要直呼名字,要恪守社交礼仪,礼貌地称呼姓氏就可以了。

  ——尽管五条悟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既然七海是符合琉衣理想型的人……那他的意见,也不是不可以听取一下。

  深见琉衣愣了愣,本来她下意识地垂下头,不想去看这个人的脸,免得让自己胸闷气短,结果被这么一喊,连躲避都忘了,猛地抬起头,眼中划过惊讶:“……你叫我,深见?”

  这个人平常不都是黏黏糊糊地直接喊她名字的么?而且怎么亲昵就怎么来,搞得好像他们俩的关系有多亲密一样,我行我素,屡劝不改。

  那时候,自杀未遂的深见琉衣对他避之如蛇蝎,甚至觉得他这种做法就如同毒蛇缠绕在脖颈上,随时都会露出獠牙一口咬穿她的血管。

  后来叫的次数多了,深见琉衣不知不觉就习惯了。因此现在乍一听到这种生疏的叫法,着实感到有点陌生。

  太奇怪了,五条悟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吗?

  犹豫了一下,深见琉衣还是客气地回答:“五条先生,听说你去外地出差,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辛苦了。”

  发现深见琉衣总算好好正视自己,五条悟不由在心里打了个响指。七海还是蛮靠谱的嘛,果然改变一下称呼是有用的哎。

  于是乎,他稳住雀跃的心情,假装冷淡:“并没有很快,一共浪费……花费了我三天零七个小时。”他顿了顿,及时换掉了过于不正经的措辞。

  换句话说,他至少三天没有看见琉衣了,这怎么能叫快?简直慢得要命。

  “而且,也算不上很辛苦,那只不过是一只特级咒灵、三只一级咒灵以及十多名诅咒师罢了,这种任务强度对我而言,大概在中等以下,不用担心。”五条悟学着七海建人的样子,平静地抬手压了压眼镜边,经常弯起的嘴角此时也被拉平成一条紧抿的直线,浑身上下都写满着严谨认真四个大字。

  与人交谈要秉持虚心的态度,不能太自满,实事求是就好——已经晋升为恋爱军师的七海是这么说的,于是五条悟忍痛舍弃掉了往常花里胡哨的炫耀方式,用最为朴实与精确的语言,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任务内容一股脑倒了出来。

  非常好,五条悟暗暗为自己的学习能力点了个赞,既表明了实力,又能把人安抚到,不愧是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请当我没说过吧,五条先生。”

  明明只是寒暄一句,却被人当场杠了一大段回来,深见琉衣顿时觉得有点尴尬。是她的错觉吗,总感觉五条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像是试图刻意去保持距离,但又因为业务不纯熟,弄得不伦不类。

  不仅仅是说话方式,就连打扮上……深见琉衣的目光溜了一圈,定格在五条悟的脸上。

  印象中,这个人不是缠着绷带,就是戴着一副墨镜,总是喜欢把那双漂亮的蓝眸遮挡起来,但像这种金丝边眼镜,深见琉衣却从来没见他戴过。

  并不是说难看,但就是,非常不合适。

  就像是穿错了不合尺码的衣服一样,看上去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深见琉衣其实并不想盯着他看,可奈何五条悟好像故意似的,总是时不时摆弄一下那副新眼镜,令她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集中到那上面去,甚至压过了内心不断涌现出来、对于五条悟本能的惧怕。

  过了会,深见琉衣忍不住开口:“那个,眼镜……”

  来了,果然是留意他的变化了吧!五条悟精神一振,他已经开始在心底酝酿,该怎么回答才能更好地显示出他的正派作风,结果就听见深见琉衣说:

  “如果眼镜度数不合适的话,还是尽快换一副比较好,不然容易伤到眼睛。”

  五条悟:“……”

  他默默放下了不停折腾着眼镜的手。

  虽然,这话勉强可以算作是关心,但是,他为什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在一旁冷眼看着同窗演戏的家入硝子,发出了毫不客气的嘲笑,然后转头对深见琉衣说:“别理他,他是伤到脑子了。”

  五条悟这家伙哪来的自信能仿照七海啊,压根就是两个不同的画风好不好?

  深见琉衣乖乖点头。

  五条悟本来是想立刻反击回去的,但话到嘴边又想起此时的人设,勉强咽下这口气,大度地告诉自己不要跟硝子一般见识,但一看到深见琉衣竟然也赞同,顿时委屈上了。

  怎么这样呢,这不都是照着她的理想型来塑造的么,怎么转眼不认账了呢?

  镜片后的蔚蓝天幕倒映着深见琉衣的身影,六眼自发将每一寸信息都如实反馈到神经末梢。

  她总算换下那身厚重繁琐的和服了,长裙很好看,很适合她,但身上那件栗色外套有点长了,硝子比她高一点,外套下摆都快要到膝盖了,如果换成自己的外套……估计下摆会垂到小腿吧,可以轻易将她整个人笼罩进有着自己味道的衣服里。

  ……从卧室出来后,就不曾彻底熄灭的心火,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啊,抱歉抱歉,正派人士是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吧,五条悟以舌尖抵着牙齿,继续维持着严肃齐整的表象,漫不经心地想,但是没办法,正人君子实在太难做了。

  只是想想,又不犯法。

  最后还是深见琉衣打破了沉寂:“五条先生是在上课吗?”

  她看了看半跪在雪地上的乙骨忧太。现阶段而言,与五条悟共处同一个空间,对深见琉衣来说,还是比较有压力的,纵然五条悟已经老老实实地跟她解释了一切,她也倾向于相信,记忆里经历了那五十多次死亡的人并非“自己”,可脑海里却总是有个声音在不断暗示,提醒着她要去敌视五条悟。每次一碰到五条悟,这个陌生的声音就会阴魂不散地跳出来,吵得她头疼。所以现在,还是赶快找个借口离开吧。

  “没错,我在训练他。”被她这么委婉一提,五条悟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在干什么。

  对了,貌似七海还提到过,爱护学生也是正人君子的重要修养。

  想到这,五条悟长腿一迈,走到刚才被自己一脚踹进雪地里的乙骨忧太面前,弯下腰,亲自把人给扶起来,动作异常温柔,还不忘帮他把身上沾到的雪花给拍掉。

  “我正在教这孩子各种事,刚刚惊扰到你了吧,十分抱歉。”五条悟拍着乙骨忧太的肩膀,另一只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和蔼地说,“忧太同学,没有受伤吧?老师刚才下手可能重了些,但这都是为了尽快提升你的实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对吧?”

  空气寂静了一会。

  乙骨忧太捂着隐隐作痛的肋骨,目瞪口呆:“五、五条老师?!”

  五条悟、那个五条悟竟然在像模像样地关爱学生?

  事先声明,这并不代表五条悟对学生漠不关心,正相反,乙骨忧太很清楚他是个好老师,总是尽己所能帮学生们提升实力,但就是,他的教学方式通常别具一格——或者说,百无禁忌。

  在实战课上把学生揍得卧床三天是常事;把自己的任务扔给学生,美名其曰实践出真知,自己则坐在一旁,一边吃甜点一边鼓掌加油,这种事他干得毫不心虚;还有带着刚踏进咒术界、什么都不懂的乙骨忧太近距离观赏特级咒灵祓除过程,一下子把课程难度从小学提高到博士后……

  桩桩件件,数不胜数。

  总之,五条悟的关爱方式,正常人实在是很难承受。

  乙骨忧太想,反正平时的五条悟肯定不会这么贴心地把自己扶起来,还关切地询问有没有受伤,他只会把学生们的糗照拍下来,说是要留作纪念,然后优哉游哉地点评上一句——“太弱可不行,要努力变强哦”。

  记忆与现实的反差太大,令乙骨忧太有点发蒙,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老师你没事吧”,但搭在他肩膀上的大手忽然不动声色地用力往下一压,乙骨就吃痛地闭上嘴了。

  骨头、骨头快要被捏碎了!

  这时,乙骨忧太听见深见琉衣温柔的、隐含担忧的声音:“你好像在出汗……刚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是不是扭到脚了?很痛吗?”

  他抬头,发现五条老师的未婚妻、那个女孩正看着自己,眼神很是关切。

  乙骨忧太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话,扶着他的五条悟便回答:“我在课上下手有分寸,忧太只是因为剧烈运动,一时没缓过神,稍微休息一下就好,对吗?”

  后面那一句显然是对着他问的,五条悟那一瞬间宛如夜蛾正道附体,充满着正常老师的光辉。

  深见琉衣问:“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乙骨忧太:“……”五条老师下手有分寸,今年听到的头等笑话。

  “忧太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明语气那么温柔可亲,但落在乙骨忧太耳中,却跟催命一样。

  不知为何,他有种直觉,如果现在拆五条老师的台,下场一定会很惨。

  “没、没有……谢、谢谢五条老师关心,我很好,我没事。”乙骨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没让自己的脸显得太过扭曲,磕磕绊绊地回答道。

  果然,听到他这么配合,五条悟的手劲顿时放轻了不少。

  “很懂事的孩子,对吧?他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注意到深见琉衣的视线落在乙骨身上,五条悟立马摆出慈爱靠谱的师长风范,矜持地朝她一点头,一板一眼地说,“深见,你的咒力还不能控制得很好吧?之前因为任务的关系,我只是简单教了你如何去使用,但想要彻底掌握这份力量,还远远不够。”

  停了停,五条悟满意看到深见琉衣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自己身上,语气不自觉泄露出一点本性,还好被他及时给掰了回来:“深见,你的年龄已经超过高专的招收范围了,但是没有关系,我并不是在意那些规矩的老古板,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提供……”

  深见琉衣恍然,术式使用不当一直是她的烦恼,连忙问:“不能入学也没关系,但可以允许我旁听吗,五条先生?”

  五条悟:“……抱歉,我必须照顾到每一个学生,为了充实课堂内容,我都是全身心投入的,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旁听生,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教师。”

  乙骨忧太睁大了眼睛。五条老师,吹嘘好歹也要讲究基本法吧,全身心投入这种谎也扯得出来,说得好像迟到早退的那个人不是你一样!

  深见琉衣有点失望,但本来人家也没有义务教授她,所以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情了:“没关系,如果允许的话,可以借给我一些关于咒术基础的书籍吗?”

  实在不行,自学也可以。

  五条悟那张装得温和正派的脸上裂开一条细缝,他咬了咬牙:“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提供一对一的私教!”

  深见琉衣还没表态,家入硝子先轻嗤了一声,凑近她耳边,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大声撺掇:“如果你想找一个老师,我推荐七海,毕竟……与其吃代餐,还不如直接找正主。”

  五条悟装得再像,那也不会真的成为深见琉衣理想型那种人,但七海不一样啊,七海简直就是为了这个条件量身定做的。

  深见琉衣不明所以,茫然地眨眨眼:“七海是谁?”

  “我的后辈,他没有教学经验,而且他工作很忙,最近一个月都将会奔波在出差的途中。”五条悟反应迅速,上来就是一通抢白,顺道一句话就决定了七海建人未来一个月的繁忙行程,“而且七海是不加班主义的坚定拥护者,他绝对不会答应增加额外工作量的。”

  说着,五条悟推了推眼镜,瞪了看戏的家入硝子一眼。

  好险,本来自己就够麻烦了,可不能让七海这个理想型的具现化出现在琉衣面前,还是把他给支开好了。

  家入硝子挑了挑眉。哇哦,难得五条悟这么“关心”后辈,不录下来都说不过去了,她会记得把录音发给七海一份的,不用谢。

  五条悟径自总结:“所以深见,看来你的选择只剩下我了。放心,我对教育颇有心得,而且不排斥额外加班,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现在就可以找个地方磨合一下,争取早日正式开课……”

  乙骨忧太弱弱地举手:“可是五条老师,你是不是忘了,待会是一年级的实训课……”

  等等,别再捏他的肩膀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会碎的!

  “你在说什么呢,忧太同学,老师怎么会忘记呢?”五条悟还是一副靠谱师长的模样,和蔼可亲地,拍了拍乙骨的后背,“但是你的提醒还是令我很感动。作为回报,忧太,课上我会好、好磨炼你的。”

  乙骨忧太默不作声地抱紧了怀里的长刀,冰天雪地中,唯独这把咒具都给他提供一点温暖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你上课了,五条先生。”深见琉衣将外套拢紧了些,轻声说,“请教的事,我还是问硝子姐吧……”

  话未说完,之前被乙骨忧太压进雪堆里的某人终于艰难地爬了出来。黑发男人面色潮红,眼中还盛着醉意,看上去不大清醒,他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会,待目光落到深见琉衣身上时,鸢眸霎时一亮。

  “这位美丽的、如同雪之精灵一样的小姐。”太宰治摇摇晃晃地跑过去,异常熟练地单膝跪地,执起深见琉衣的一只手,被酒精熏染的鸢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说出的话语宛如咏叹调,“请问您愿意与我一同埋葬在这片雪地之下,共同奔赴死亡么?”

  乙骨忧太:“……”

  家入硝子:“……”

  完蛋了,太宰治这家伙逮着异性就试图邀请人殉情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是当着他的面……家入硝子瞄了五条悟一眼,后者一动不动,镜片后的眸子凝结成冰。

  那是比寒风更为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将人的骨髓都一并冻结。

  为了不让自己的医疗室平白无故多出一具需要治疗的“尸体”,家入硝子往五条悟那边挪了挪,小声提醒:“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看向还在声情并茂对着深见琉衣说情话的黑发男人,望着深见琉衣试图把人从雪地上拽起来,两个人靠得这么近,手还握在一块,明明是太宰治那家伙胡搅蛮缠,琉衣却还愿意好言好语地劝说。

  她怎么就对自己没有这般温柔呢?

  五条悟伸手摘下那副贵得要命的金丝边眼镜,随手折断,扔到了一边,然后大步走过去,直接扯着太宰治的腰带,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去他的正人君子。

  “琉衣酱,看好了哦,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深见琉衣立刻发现,称呼又变回来了,五条悟慢慢扬起愉悦的微笑,眨眼间,身上就再也找不到半点正派气息,“课程的名字就叫做——如何运用咒力,把这件不可回收垃圾做成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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