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_噩梦演绎法[无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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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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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黯淡的天空下,道路两侧的楼房如同褪色的老照片,寂静无声伫立,一辆出租飞快穿过,卷起地面尘埃。

  张塔塔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笼罩在一片暗色中的建筑,车子摇摇晃晃,她看了一会儿,才反应有些迟钝地坐直了身体。

  她记得自己正要和房东奶奶去医院做检查,没料到突然遇到有人跳楼,睁眼便坐在了车里。

  这显然是演绎的开端。

  张塔塔嘴唇微抿,下意识思索起来。

  跳楼的是个女孩,摔到地面的时候头都烂了,脑髓迸出,四肢生理性抽搐,死状惨烈。想来这次演绎和这个女孩脱不了关系,她掉下来的速度又快又急,风撕扯着她的脸颊,张塔塔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发现当时的情况并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长相。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醒了?”

  张塔塔倏地回神,坐在她旁边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长相温厚,面容和蔼,看着她的时候微微笑着,模样十分亲切,他脖子上挂着一根宽大的黑色带子,带子下面连接着一个相机,被他十分重视地捧在手里。

  在这种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的情况下,张塔塔立即坐正了身子,着急地道歉:“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幸好中年男人并不介意,理解似的点点头,“不用紧张,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遇上了工作就上头,忙不完不肯睡觉,往往一熬就是三四点,到了白天常常有睡不醒的感觉。”

  张塔塔配合地点点头,眯起眼笑,手却悄悄地摸进了自己兜里,感觉到冰凉的卡牌还在,提起的心便悄悄地放了下来,中年男人顿了一下,鼓励地拍拍她的肩,“不过等到了医院,你可得好好提起精神,难得来了我的手下,只要你肯听话,愿意好好做事,总能学到很多经验。”

  话音刚落,出租车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一座白色建筑静静地矗立在外面。

  寒冬里的太阳下得快,天色已经暗了,暗灰色的天空下紧连着这栋建筑,使得这座医院仿佛被安置在一片冷色调中,里头的灯光明明灭灭,隐隐能听见风声呼啸和树叶婆娑作响。

  张塔塔皱起眉,这所医院她认得,恰好就是她之前要和房东奶奶来的那一所。

  这场演绎竟然又和现实世界对上了,而且还离得这么近。

  就是不知道在这次演绎里面,她要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眸光微闪,张塔塔把自己一颗漂浮不定的心沉下来,待中年男人离开了出租车之后,迅速拿出卡牌看了一遍——

  “欢迎来到噩梦演绎法,本次扮演由七位成员组成,其中,有一位恶鬼藏进了你们中间,它或许是你,也或许是演绎中的任何一个人。”

  “在本次演绎中,你将扮演一名记者,随同王海晨一同来到医院调查十二月十五日纵火事件,请扮演者在七天内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否则,一旦被鬼发现,你将遭遇生死危机。”

  “另外补充:扮演者可通过寻找线索提前结束演绎。”

  张塔塔仔细看着,逐渐将关键信息刻进脑海中,七名成员、记者、王海晨、医院、十二月十五日纵火事件、七天。

  她轻轻触碰了一下王海晨的名字,紧接着关于中年男人的信息便自动进入她的意识之中。

  王海晨,资深记者,发布过许多重要报道。

  原来是一名记者,这样就和他的打扮对得上了,而她在这场演绎里面同样扮演一名新人记者,简单来说,就是给王海晨打下手的。

  张塔塔心中了然,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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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和十五号的纵火事件有什么关系?

  她回忆了一通,这医院最近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发生过火灾,否则又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正想点开来看看,王海晨突然在外面叫了她几声,张塔塔迅速整理好表情从出租车里出去。

  王海晨笑笑,提醒道:“做记者第一件事就是要快,像你刚才那样可不行。”

  张塔塔眯起眼笑,忙不迭点头。

  王海晨看她一眼,叹了一声,这才往医院里面走,张塔塔乖乖跟在他身后,就在她踩进医院那一瞬,一阵幽凉的风吹来,隐隐中似乎带着低低的啜泣声。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回过头,却见医院外的天忽然之间就黑了下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医院笼罩,黑暗中只有那辆出租车渐行渐远,两个后车灯散发出虚软无力的光芒。

  二七三医院建于几十年前,战争年代风雨飘摇便已存在,随着时间推移,一番装修整改,人气倒也一如既往,多年来并没有衰落的迹象。

  但张塔塔一进门,便立即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墙面斑驳,接待厅木桌木椅,都是好多年前的款式了——问题是,二七三医院去年才装修过一遍,到处都是新崭崭亮堂堂的,哪像现在,天花板上挂着昏黄的灯泡,昆虫绕着暗点微弱的光转,发出嗡嗡的嘈杂声,走廊里寂静无声,人很少,但听上去似乎人又很多。

  远远传来小孩不愿打针的啼哭声,护士温声哄诱,还有瓶瓶罐罐液体晃荡声,病人们在病房里细细碎碎的说话声,沉闷的鼾声、痛苦的呼叫声——

  灯泡微微地在头顶闪烁着。

  中年男人捧着相机行走在走廊中间,鞋子踩在冰凉的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那条走廊仿佛一望无际的黑,张塔塔站定原地抿着唇观察一阵,才一瞬间的功夫,王海晨便已经被黑暗的潮水淹没,反倒是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下一秒就要拥有自主意识逃离他似的。

  “当事人一共有三个,除了一位老师,就是两个学生,人没死,都还在,据说都烧伤了,以为这三个人身份敏感,所以这件事闹得很大,当然了,现在网络上还没有正式的报道,我们的任务嘛……”王海晨笑笑,“就是要从这三个人口中搞清楚来龙去脉,然后写一篇漂亮的文章。”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张塔塔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

  太诡异了,这间医院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死死地拧起眉头,从外面看,二七三医院和她记忆力的模样没有什么区别,可真正进了里面,却发现天差地别。

  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年代的产物!

  现在她所在的这片地方,反而更像是几十年前的模样。

  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空阔的走廊里偶尔乱七八糟摆着几张空病床,从玻璃门窗上能清楚看见病房里的画面,空荡荡的,都是许多年前的旧款式了,病床却放得整整齐齐,床褥堆叠,一副新崭崭的模样。

  是了,这医院里没有人,种种声音不远不近钻进耳朵里,但只要去看,便会发现每间病房里分明都亮着灯,里头却半个人也没有。

  仿佛置身于两个世界,外头是人,里面是鬼。

  王海晨依旧在前面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无非就是“跟着我混有饭吃”这种意思,张塔塔半个字也没漏听,至少从王海晨的话来看,他应该和自己是同属一个年代的。

  犹豫了一下,张塔塔酝酿着措辞,小心翼翼地问:“王哥,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

  王海晨疑惑地回过头,“哪儿不对劲了?”

  他竟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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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发现这间医院的古怪。

  卡牌持有者和其他人是有所区别的,这么一来,王海晨就绝对不是卡牌持有者。

  张塔塔心里有了点数,也就不在王海晨身上纠结这间医院是否古怪这个问题,噩梦演绎法会抹掉其它人的“常识”,使他们在看事情的时候,将不正常当做正常。

  她做出一副忧虑的样子,“我就是有点不放心,王哥你说这件事上头应该挺重视的,那我们要见到这三个当事人不是很难吗?按理说我们应该见不着人呀。”

  王海晨了然一笑,“这事你就不用担心,我早就处理好了,说起来也是凑巧,这三个人……”忽然,他皱了一下眉,“怎么有股怪味?”

  空气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烧焦的怪味。

  张塔塔皱皱鼻子,就在这时,一缕黑烟飘了过来,紧跟着一点火光映入眼中。

  前面恰好是走道里的十字路口。

  昆虫绕着老电灯扑扇翅膀,远远看去,路口中间蹲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嘶哑,左手夹着三支香,右手一把冥币。

  那附近的光仿佛忽然暗下来,她跪在地上又拜又念,而后点燃了冥币,伸手一挥,冥币卷着火光进入她身边的火盆。

  “回来吧、回来吧……”

  “家里什么都有,你再也不用受苦,想家了就回来吧……”

  干皱的嘴唇张张合合,火光映得老人脸上的皱纹仿佛千沟万壑,她幅度很大地跪拜,在路口中间呼唤死去的人,神情十分悲戚。

  王海晨拧起眉头,“这老太太,怎么在这里做这种事,真是难看,医院里的人也不来管管。”他叹了口气,“过了前面就到当事人的病房了,你跟我来。”

  张塔塔点点头,跟着他小心绕过中间。

  老太太对两人根本视若无睹,张塔塔小心瞅着她,能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的,当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老太太,走近了细看,才发现老太太穿着七十年代的涤纶棉袄,青黑色,沾了一些火灰,脚上是黑布鞋,有点泥。

  医院外面的路修得干干净净,上哪儿能把鞋子踩得这么多泥?

  张塔塔不敢想象是否自从她进了二七三医院之后这里就里外换了个样。

  在这种情况下,张塔塔并不敢对这间医院多做试探,小心谨慎地收回目光,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王海晨拍了她一下。

  “到了。”

  张塔塔循声望去,心里倏然打了个突,一股寒意猛地从背脊窜起。

  就在这个时候,医院里原先那些说话声咳嗽声哭喊声,种种的嘈杂声,如同突然断电的录播机,瞬间没了声音。

  整间医院里弥漫着一股别样的诡异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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