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_噩梦演绎法[无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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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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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别墅里的温度似乎更低了点儿。

  男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后面还背着个小女孩。张塔塔就跟在他们身后,现在半点也不觉得怕了,她要看看这对父女究竟要到哪儿去,除非噩梦演绎法宣布演绎结束,否则她不能放心。

  恬恬的红舞鞋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脚上,暗红的颜色几乎融入了这黯淡的环境里,就像凝结的血。张塔塔皱皱眉,这鞋子真大呀,恬恬竟然每天都能拖着这双鞋走不摔跤,真是厉害,林秋蔓那么要面子的人,明明装作一副疼爱女儿的模样,唯独忽略了小孩的打扮。

  她就不担心别人怀疑吗?

  突然,张塔塔脚步一顿,困惑地看了看恬恬的背影。

  恬恬个子不高,过于宽大的裙子已经长过膝盖,只露出小半截的小腿,分明是短裙的款式,但穿在她身上就像一条长裙。

  张塔塔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然而就在她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嘎吱一声,郭畅已经开了恬恬的房间门,因为恬恬舍不得房间里的人偶娃娃,虽然没有办法带走,但她仍想逐一告别。小女孩的心思就是这样天真无邪,恬恬从她父亲的背上跳下来,欢快地奔向自己的人偶娃娃。

  “小花小花,你看,你送给我的人偶蛙蛙我都好好保存下来了。”

  郭畅似乎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闻言,也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恬恬,有愧疚、有痛楚,但总归是温柔更多。

  恬恬却不在意他的沉默,小脸上仿佛有光,兴致勃勃地跟小花分享她的心情,“小花小花,你记不记得,这个是东东,是最大的娃娃,你去年送给我的,那时候你和妈妈吵了一架,她回来就把东东扔进了小黑屋里,把东东弄得好脏。”

  “记得。”郭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是你去年儿童节的礼物。”那时候他已经不再盼望着看小孩一面,但从很多年前起,林秋蔓便时不时以各种方式告诉他一些恬恬的动向,今天是小孩摔跤哭了一下午,明天是小孩生病了要住院,后天是小孩学会了唱第一首歌,尽管他从未见过孩子,但在林秋蔓活灵活现的描述下,心里便总是控制不住有一些念想。

  他和林秋蔓的联系一直没有断。

  起初是林秋蔓联系他,后来他逐渐有了“啊原来我真的有一个女儿”的切实感受,便开始主动起来,他是个画家,出了车祸后手指不如以前灵活,但仍时不时给小孩画一些小插画,做一些手工人偶,这是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每当想起自己有一个小孩,就会控制不住想着一定得从低谷中走出来。

  那时郭畅自己也知道林秋蔓看不起他,更无纠缠的想法,但“我有一个女儿”的想法确实将他从低谷中拯救出来。

  他对从未见过面的“女儿”感情很深,想亲自教她识字,便仔仔细细地做了字卡,怕她孤独,便跟着她的年龄幻想她成长的高度,做出和她差不多大的人偶娃娃。

  但直到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林秋蔓满嘴谎言。

  她只是拿着永远也摸不着的虚无幻想控制住他,以防他暴露两人曾经有过关系,毁坏她的锦绣前程。

  房间里充满了恬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她像是在和郭畅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脸上洋溢着欢乐,郭畅就站在那儿沉默地注视着她。

  张塔塔没打算打扰人家父女相处,她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很奇妙,明明都没有真的碰过面,但因为中间有个林秋蔓,又以某种方式接触着。

  爸爸想见女儿一面见不着,但实际上,就连林秋蔓也不知道,已经变成了鬼怪的恬恬实际上无处不在,在暗处观察,在林秋蔓毫不关心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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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里悄悄地把人偶娃娃抱起来。

  她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只是作为鬼怪,她也只能远远地看着,直到林秋蔓命令她杀掉郭畅。

  眼下不是问话的时候,张塔塔捧着剧本捣鼓,想从里面挖出点什么来。剧本很厚,她之前就看过几遍,但都不怎么仔细。

  讲的是一个女孩如何如何成为大舞蹈家的故事,要求女演员有很强的舞蹈功底。

  舞蹈功底?张塔塔手心有点儿发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呼之欲出,但就在这时,郭畅突然说,“恬恬,我们该走了。”

  张塔塔愣了一下,问:“你们要去哪儿?”她疑惑地眨眨眼,噩梦演绎里的鬼怪能去哪儿?

  郭畅笑笑,走过去牵住恬恬,“你也去过,只有那里才是我们的归宿。”

  张塔塔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栋阴森的旧楼!

  紧接着,她明白了郭畅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他是打算和恬恬永远留在那里再也不出来,而他们也许也只有一条路,这个世界没有天堂,恬恬杀了人,她不会有天堂,而郭畅要和女儿永远留在荒芜又恐怖的世界里,更甚者,在噩梦演绎结束之后,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已经死去的人,没有未来。

  她鼻子一酸,咬牙切齿地说:“林秋蔓真该死!”

  恬恬听不懂他们的话,仰着头一脸天真的问:“小花,我们去哪里,那里有什么?”

  郭畅温厚的面孔显得十分耐心,“那里有很多房间,每一个房间里面都藏着宝贵的东西。”只不过那些东西全都被林秋蔓抛弃,最终变成了那样的一个世界。

  恬恬眼睛一亮,“那我可以进去玩吗?”

  还没等郭畅回答,小女孩就拉起裙摆在原地快乐地转起了圈圈。突然,张塔塔惊讶地睁大了眼,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她发现恬恬的身影竟然变淡了,近乎透明,但郭畅却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难道是因为恬恬放下了被抛弃的怨念,所以也会跟着消失?

  他们何止没有未来,连现在也即将失去。

  这个猜想简直让张塔塔心情糟透了,她摇摇头,甩去这些多余的念头,过于同情鬼怪只会让她接下来的演绎变得更加困难。

  “你之前看到我为什么要逃跑?”

  闻言,郭畅倒也没有什么抵触,“我能从那里出来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当时我本来打算把恬恬带走,没想到被你发现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先离开。”

  合情合理。

  张塔塔一边翻着剧本一边点头,“哦,你之前提到了小赵,啊就是那个助理,你说就是因为他你才知道自己被骗,怎么回事呀?”

  她像个勤奋好学的学生,仔仔细细地问着这些问题。

  在郭畅身上肯定能知道点什么!

  或许因为她之前帮过恬恬,郭畅一直在暗地里关注着别墅的事情,这会儿倒也很配合,但提到小赵,他脸上仍然露出点同情的表情来。

  “他知道林秋蔓的事情了。”

  林秋蔓的事情当然是指她养小鬼害人了,张塔塔奇怪地瞅着他,“然后呢,他是怎么知道的?”

  郭畅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顿了顿,他叹了口气,“他知道我和林秋蔓的关系,想让我帮忙,那天晚上他表现得很害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但当时我们并没有见面太久,没有谈到太多事情,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淹死在河里了,舌头被割了,死得很惨,可能是为了堵住他的嘴,后来我也……”说到这里,他痛苦地看了恬恬一眼。

  是恬恬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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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塔塔抿了抿唇,墙上的挂钟一直滴答滴答地响,高兴过后,恬恬似乎已经困了,模样看上去有点儿虚弱,郭畅便让她趴到自己背上,人已经站到了门边,一个小时已经快到了,他准备带恬恬离开。

  顿了顿,他看着张塔塔,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张塔塔头也没抬,表情严肃地盯着手里的剧本,迅速地翻着页,脑子里却疯狂地思索着郭畅刚才的话。

  小赵的死因明确了。

  他知道了林秋蔓的秘密,很害怕来找郭畅,然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这个东西肯定是恬恬。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林秋蔓的秘密的?

  张塔塔皱起眉,这里缺了很重要的一块。

  郭畅见她没有回应,已经拧开了门,外面的走廊漆黑一片,黑洞洞看不见尽头,深处有隐隐的风声传来。

  “门”开了。

  他背着恬恬,一步又一步地往里面走。

  一边走一边说:“我本来以为,等我赚够了很多钱,可以求林秋蔓让我见女儿一面,或许我可以接送你去上下学,也可以带你去游乐场,两三年去一次也好,可能还会被你嫌弃,结果原来都是假的。”

  顿了顿,他脸上带着苦涩的笑。

  “没关系,现在已经见到了,我们没有学校,也没有游乐场,但只要你想,爸爸会给你做很多木偶。”说到爸爸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轻了一下,似乎有些忐忑,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恬恬没有回应。

  他脚步停了一下,“恬恬,已经睡着了吗?”

  他低声说:“恬恬,我是你爸爸,但我不好意思告诉你,爸爸很差劲,从来没有保护过你。”

  风声越来越大了。

  那阵阴凉的风在别墅里吹刮咆哮,簌簌簌地掀着剧本纸页。

  张塔塔眉头死死拧紧,小赵的死在这场演绎中代表着什么呢?

  他和郭畅分别之后就死了。

  被淹死的。

  突然,她猛地瞪大眼,小赵是被淹死的!

  水,还有河!

  在那个古怪的世界里就有这么一条河,而那条河里面恰好有一具极其不对劲的尸体!

  而那个世界代表了林秋蔓抛弃遗忘的东西。

  那具尸体是小赵!

  也就是鬼影!

  就在这时,她突然瞥见剧本里的某一页,上面有一行极小的字——

  女主角,原定杨笑音,后改林秋蔓。

  杨笑音!

  刹那间,张塔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眼眶发红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追了出去,“郭、郭畅!恬恬!你们、你们不能走!等等——”

  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后面袭来,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臂,齐谓满脸恐慌地对她说:“那个鬼影没有要杀我们,你知不知道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些什么?”

  张塔塔简直要哭出来了。

  那鬼影当然不会杀他们了!

  从一开始那就是噩梦演绎法设置的陷阱!

  无论是鬼影还是郭畅,更甚至恬恬,全部都是噩梦演绎法设置的陷阱!

  她、齐谓、滕鹰、死去的范想、郭畅、恬恬、林秋蔓,还有一个是鬼影和那条河里的尸体,之前她以为鬼影和那具尸体是分开了两个个体,也可能是郭畅,以为九位扮演者已经到齐了。

  但不是的!

  鬼影和那具尸体都是小赵!

  从头到尾,都只出现了八名扮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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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最后一名!

  那就是从未出现过却无处不在的杨笑音!

  走廊深处,郭畅兴许是听见了她的声音,脚步停了停,转过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幽暗的环境里,恬恬那双过于宽大的鞋子殷红得既像滴落的血。

  张塔塔用力抹了一把脸,声音里带着哭腔:“快、快让恬恬醒过来!”

  郭畅不解地皱起眉,“恬恬怎么了?”

  而后他的脸露出一丝温柔神色,“孩子睡着了,就让她再睡——”

  话未说完,他蓦地瞪大眼,瞳孔中充斥着茫然、困惑、震惊、不敢置信,但最终,只剩下浓浓的悲哀。郭畅眼神柔和下来,勉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算了,她太累了,让她睡会儿吧。”

  啪滋一声,一只苍白无血色的手穿过他的胸口,残酷地捏住他的跳动的心脏。

  在他身后,他的女儿,那个小女孩露出了极其阴森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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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大家猜到结局了吗?

  接下来还有一章,估计会晚一点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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